病房里好一阵静默。
柯清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但她是真的想嫁给祁见川。
她也知道因为自己的病，他不会立刻拒绝。
可不料，下一秒祁见川却淡凉开口：“我不能娶你。”
柯清沅狠狠一震，心像被丢进雪水里一寸寸冷了下去。
“为什么？”
祁见川回答的很认真：“小沅，那句话只在我们都没有喜欢的人的前提下才成立。”
“而现在我有喜欢的人。”
柯清沅的心脏像从万米的高空砸落，摔得稀巴烂。
她几乎是瞬间，就想到急诊站那个被他温柔对待的女人。
是她吧……
自己陪伴十年都没能得到祁见川的心。
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
柯清沅不知道，只是比起那个答案，她现在更觉得无地自容。
就好像被扒光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忍住心痛，不敢去和祁见川对视：“既然这样，就当我没提过。”
“我等下还要做检查，你……先回去忙吧。”
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平静。
祁见川好像没察觉，自然地点了点头：“要是哪里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柯清沅强撑着扯了扯嘴角：“你又不是脑科医生，告诉你有什么用？行了，快走吧，我没事儿。”
祁见川不再多留，抬步离开。
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柯清沅眼睛就红了。
但她死死掐住手心，不肯让眼泪轻易掉下来。
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这些年的相处中，她早就知道祁见川不喜欢自己。
他有了喜欢的人也好，至少等她死了，还有人陪在他身边。
也幸好祁见川不喜欢她，不然他还要为了自己的死难过。
柯清沅越想越崩溃，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
等情绪缓和好，她才出门做检查。
结束时，外面天色都黑了。
柯清沅穿着病号服往回走，迎面走来几个医生。
她看着他们身上的白大褂，眼里尽是羡慕。
也有遗憾。
从业医生五年，因为想多陪在祁见川身边，她放弃了做主刀的机会，给他做一助。
她以为来日方长，主刀的梦想总有机会去实现。
不想自己会患上脑瘤，双手开始震颤，再也不能握手术刀！
柯清沅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
一推开门，却望见祁见川来了。
她不免惊讶，却又难忍高兴：“你怎么来了？科室不忙吗？”
祁见川听到声音转回身，指了下放在桌上的餐盒：“给你带了饭，检查还顺利？”
“顺利。”柯清沅自然的想要跟他说发生的事情。
可话没出口，就停住了。
他们和以前不一样了。
柯清沅咽下苦涩，逼着自己疏远：“谢谢你帮我带饭。”
祁见川微皱起眉：“怎么回事，和我还这么客气？”
柯清沅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异样：“这不是怕你喜欢的人误解吗？”
“你下次不用特意给我买饭的，我可以叫护士。”
祁见川察觉到她心情似乎不好，刚想追问。
病房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女声：“祁医生。”
柯清沅跟着祁见川一起转头看去。
就见病房门口站着个女医生。
柯清沅认识她。
陈佳霓，一个刚毕业被分到急诊的实习医生。
而她的身形也有些眼熟……
柯清沅还没想清，目光先往下落。
这一落，她如同被人一剑穿心般猛然僵直——
只见祁见川那块从不离身的玉雕佛牌，竟然挂在陈佳霓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