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烨并未用太多的力道，里朵眼眸微垂，语气平淡：“臣妾有什么锋芒可露的呢？”
脖颈的力道忽然变大，她眉头终于因为一丝痛苦而蹙了起来。
“既然是赖塔的女儿，野心也一定不小吧。”独孤烨冷笑一声。
里朵不住地吞咽几下，有些艰难道：“臣妾父亲虽为督军，然并无僭越之心。”
独孤烨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脸，良久才将手一挥：“冰冻三尺也非一日之寒。”
说完，甩袖而去。
里朵倚着门，揉了揉被掐的紫青的脖子。
眼中渐渐漫起一层阴翳，她扫了眼屋子，冷哼了一声后转身也离去了。
南疆。
莫灵素才换了身衣服，准备看书，萧怀亦便回来了。
她看了下天色，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时辰，看来南疆王现在应该因为和辽国的事情很苦恼。
“怎么了？”她放下书，问道。
萧怀亦坐下喝了口茶：“我打算过两月去辽国一趟。”
莫灵素一愣：“为何？”
萧怀亦沉默了一会儿，右手撑额，眼中带着些许愁楚：“辽国将军胡都是个好战的，父王担心辽国皇帝会因为他而向南疆发兵。”
听到胡都这个名字，莫灵素手一紧，脑海中更是想起胡都那张苍老却又刚毅的脸。
她知道胡都好战，否则也不会在短短四个月拿下周国的三关五城。
至于独孤烨，或许是因为萧怀亦和他父王不太了解独孤烨，他不是那种别人三言两语就能说动他的人。
莫灵素不解问道：“那你去辽国又是为何？”
只是刚问完，她忽地明白了几分，莫不是南疆王想借机向辽国示好再暗自筹谋。
“你应该知道。”萧怀亦抬眸，“从前向周国进贡都是由父王亲自去的，这次我去顺便探查一下辽国目前的局势。”
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你跟我一块儿去。”
莫灵素皱起眉，萧怀亦去进贡，免不了要见独孤烨，万一……
她摸了摸凹凸不平的左脸，嘴角勾了个酸涩的弧度。
这样的她，独孤烨哪里还认得出来。
“是。”她点了点头。
萧怀亦忽然伸出手，将莫灵素脸颊旁的黑发别到耳后：“你在担心什么？”
他的举动有些亲密，莫灵素有些尴尬地往后仰了一下：“没什么。”
感受到她的抗拒，萧怀亦笑了笑：“怎么说我也算个俊秀公子，你居然一点都不动心。”
“……”莫灵素眼角一抽，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萧怀亦大笑，似乎已经忘了刚刚的烦恼：“佳人心有所属了吧。”
莫灵素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见她低头看书，气鼓鼓的模样，萧怀亦也正经了下来：“两月后，咱们就启程。”
莫灵素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她看着书上，却再也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才不过几月，她和亲，故国被灭，被流放后又被毒，甚至差点葬身火海，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又要回去。
莫灵素心头顿觉烦闷，她瞥了眼一旁饮茶的萧怀亦，又觉有丝愧意。
萧怀亦是个好人，她却带了些私心想利用他和南疆来报复独孤烨。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