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灵素走到那摊子旁边，故作挑东西，压粗了嗓子问道：“刚刚过去那位是哪位大人？居然在街上骑马。”
那摊主哼了一声回道：“皇后的爹，赖塔督军。”
莫灵素听了，眉头一蹙。
里朵的爹是督军？官位不低啊，可是人们好像对他没有多少敬意。
“位高权重，难免失了分寸。”莫灵素笑道。
摊主却又冷笑道：“他飞扬跋扈惯了的，倚靠着先皇给的恩赐，连现在的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了，况且他女儿又是皇后，哪怕他在街上杀人，不过也是‘失了分寸’而已。”
莫灵素有些惊讶，想不到里朵的爹虽居高位，不过有点不得民心啊。
“公子，这还有呢，您看，这几只步摇也都不错。”摊主变脸跟翻书似的，笑吟吟地说着。
莫灵素本来也没想买，但是看到一只金色的簪花钗想起来周皇后送给她的凤钗，她心不由疼了一下。
她拿起簪花钗：“就这个吧。”
又逛了半个时辰，莫灵素便回了驿馆。
还没走到房门口，她就看见高晋从萧怀亦房中出来，便打了个招呼。
高晋却快步走了来：“我正要找你呢，刚刚爷让我告诉你，明日午时过后就要进宫了。”
莫灵素一愣：“不是后日吗？”
“辽国皇帝要求的。”高晋语气中带着丝不屑，如同摊主对那赖塔督军一样。
“嗯，知道了。”莫灵素点点头，高晋便回房了。
夜深，月上枝头。
独孤烨放下手中的奏折，喝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参茶，才消除了些倦意。
他墨眸一刻也未离开桌上的折子。
南疆小王爷亲自来访，他总觉有些不对经，虽打着交好的情况，却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念及赖塔，他又觉不如先顺着南疆王的意，也为自己争取些除了赖塔的时间。
独孤烨微微仰起头，伸手将一旁的凤钗拿起。
凤钗冰凉，犹如那日城门口的莫灵素。
他眼底聚起一层雾气，就像朝雾一般朦胧一片。
这半年，比曾经那与她分别的三年还要难熬，因为他知道这世上再也没有莫灵素了。
良久，独孤烨才深叹口气，起身离去。
次日。
巳时将过，莫灵素已经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然而心中还是有些紧张。
萧怀亦理了理衣袖，看了她一眼：“不必紧张，两国相交，不斩来使，你怕什么？”
莫灵素没回答，她根本不是怕死，而是到了快见到独孤烨这日，她又不知该以何心情去面对他。
“灵素。”萧怀亦正色道，“虽然你跟了我也有半年了，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管你从前经历了什么，但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
莫灵素抬眼看他，萧怀亦表情是少有的正经，想必这次他也是有些担心的，他并不了解独孤烨，这次也是冒险来试探他。
只是她觉得，萧怀亦或许也怀疑了她的身份，她道：“放心吧。”
午时才到，宫里的太监就来引路。
见到戴面具的莫灵素时，他目光顿时变得异样：“这位公子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