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
傅言致胡乱抹了把眼泪，强撑起一抹笑。
他轻声呢喃道：“你最喜欢我笑了，你看看我好不好？可空荡的公寓里，当然没有人回答。”
傅言致心猛然一揪，后知后觉的痛彻心扉一齐涌上，快要将他淹没。
他深吸一口气，哑声道：“清影，你听见那次我的话了吗？”
他的眼里弥漫着浓重的哀色，苍白着一张脸拿出一个盒子。那次机场一别以后，他就将盒子放在了身上。
他们的见面总是匆忙，他期盼着能送出去。
可如今已经没有机会了。
打开一刹那，那对戒指发出夺目的光芒。
傅言致的眼前被那道光芒晃了晃眼，他心口一阵刺痛。一滴泪滴在戒指上，晶莹剔透。
没有说出口的话，却成了永远。
没有送出的戒指，却再也没有送出去的机会。
傅言致扯下里面DR的标签，扔进了纸篓。
他想起曾经的季清影，她睁着一双渴望的眼眸，望着橱窗里的一对戒指。
她眼中带着灿烂的笑意：“我想要那个…”
傅言致那会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以后我给你亲手带上。”
他明知那是季清影的撒娇，可就是这样的要求，他那时却都满足不了。
眼前的回忆渐渐斑驳，都变成了一把利剑，刺入他的心脏。
傅言致的心底早已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傅言致将盒子收好，郑重的放在了卧房里。
可放下的一刹那，他的心忽然空了一块，往外漏着风。他抬眸之际，眸光微顿。
那张空荡荡的桌子摆着一个相框，和一本东西。
他明明记得曾经没有的，鬼使神差的，他走了过去。看着相框里的照片，他的心口猛然一颤。
那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合照之一。
上面还贴着一张便签，傅言致扯下便签，喉头滚了滚。“照片我都洗出来啦，你看看哪一张好看。”
傅言致将相册集翻开，里面的照片寥寥无几。
他们幸福的模样在眼前一遍遍过着，他却心口一阵绞痛。傅言致望着公寓里熟悉的一切，忽然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勇气。每看一眼，就多一分的难过。
傅言致喉头滚了滚，望着那些照片里季清影唇角的笑容。和她平常的广告不一样，她笑容明媚，一派幸福祥和。他摩挲着照片，眼底弥漫着一片雾气。
傅言致轻声呢喃出声：“季清影，你幸福吗？”
他看着她的笑颜，忽然明白了她无声的答案。
可季清影死了，他再也不能看见她笑了。甚至再也不能在广告上看见她了。
“叮咚”一声，傅言致的手机屏幕亮起。
他拿出来一看，瞳孔紧缩。
是一条短信：季清影的葬礼将在一周后，届时会有很多制作人和导演，你不用来了。
李飞身为王牌经纪人，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傅言致心口一揪，密密麻麻的疼痛一齐涌来。窗外昏暗的天空，衬托出他的心情。
他苦涩一笑，自己的心情永远不会好起来了。
哪怕是她的葬礼，自己却连一个可以正大光明过去的身份都没有。
傅言致点开屏幕，眸光落在那条短信，心口再次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
他关上了灯，悄然走出了公寓。
傅言致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周遭行色匆匆的行人，喉头滚了滚。
他走到了商场，巨幅荧幕上还放着季清影的广告。
他凝神看了一会，心尖一颤。
痛苦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一样。
傅言致望着巨大荧幕，声音喃喃：“你会不会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