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婉被带到了医院十七层妇科。
病房里,秦俪姝紧闭着眼,皮肤泛着藕青色,像是症状十分危急。
秦思婉只看了她一眼,就被霍谨言交到了护士手里:“抽她的血。”
护士不知道是不是见过她,愣了愣:“这位小姐不是今天在楼下急诊室的那个病人……”
但霍谨言却只是冷冷瞪着她,冷酷无情的命令:“抽!”
护士猛地一抖,还是小心提示:“可是秦小姐失血超过800毫升,只一个人献血不够啊……”
“都抽她的。”霍谨言失去了耐心,“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800毫升?!
秦思婉震动,她以为最多就200毫升到400毫升,结果霍谨言,只想从她一个人身上抽血救秦俪姝吗?
“不行,谨言,我真的生病了,而且昨天我也出了很多的血,你要是这么做,我会死!”
她推开护士要走,霍谨言一把拉回了她,把她摁在了凳子上:“这是你欠俪姝的,所以你要是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拿过护士手中的抽血器,霍谨言直接扎进了她的血管里,抽了一袋血。
秦思婉脸色迅速发青,视物也开始扭曲,但霍谨言依然不停手。
第二袋后,医生通知秦俪姝仍然没有好转,霍谨言则又一次把她摁在了柜台上。
看着针管里颜色变淡的血液,护士和医生都不安地上前阻止,霍谨言这才把针头抽了出来。
捏着只抽了小半袋的血,霍谨言递给医生,冷冷地侧目斜视着秦俪姝。
“连这种事都做不好,你还有什么用?”
薄凉的话清清楚楚地落入秦俪姝的耳朵,趴在吧台上,秦俪姝沉重的眼皮颤栗着微抬。
她雪白的唇,因为失去血色,连血管都看不清。
她费力地蠕动着唇瓣,说出一句没有声音的话。
“……霍谨言,你原来真的没有心。”
五年夫妻,就算是条狗都能养出感情,可霍谨言却能一如既往地对她保持厌恶。
这是何其的悲哀。
秦思婉的头枕着柜台,双目空洞,人白得近乎透明,医生摸着她的体温,冰冷得吓人,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像雪花一样渐渐融化消逝。
医生忍不住去怜悯她遇上了霍谨言这样的男人,对霍谨言道:“刚刚输进去半袋血后,秦小姐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不少,只要注意好后续照顾,秦小姐和胎儿就应该不会再出问题了。”
秦俪姝的状况只能说是堪堪稳住,但她真的不想再让霍谨言继续抽秦思婉的血,这个女人太可怜了。
也幸好霍谨言相信医生,不悦的锋芒掠过秦思婉的脸,他阴鸷道:“把她送到邻近病房,如果俪姝再有什么需要,就抽她的血。”
吩咐下去,霍谨言收回了没有半分温情的目光,走进病房。
病房正对柜台,透过门上的玻璃,秦思婉看见他的暴戾冰冷在门后瞬间收起。
他走向秦俪姝的时候,轻手轻脚地小心翼翼,素来冷冽的目光,溢满了爱意的柔情和担心。
在这样的霍谨言眼中,哪怕只是秦俪姝的一根头发,都是无上之宝。
而她秦思婉,只是一樽赝品,打碎了就打碎了,不值得心疼。
“呵……”
秦思婉不由自主地轻轻笑了出来,护士以为她怎么了,转头去看,却见她是在笑,可眼泪却像是断线的珍珠,从乌黑的双眼里掉得满地都是。
她想去安慰,可下一会儿,秦思婉就没了一点儿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