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秋母带着秋父走进院内,让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
关上房门,秋父一双眼红了个彻底:“怡儿,你真的是怡儿?”
“父亲。”殷楚怡再次跪下,行了大礼。
十二年,人生能有几个十二年。
时隔十二年,父母亲的容貌已然有些老去,她该从此刻尽孝。
三人坐在桌前,说了整夜的话。
直至天明,还是殷楚怡说呆在家里的日子还长,秋父秋母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西厢房。
接连几日,秋父秋母都围着殷楚怡转,喜欢的菜系,首饰,衣服,一个不落,像是要将这十二年的亏欠都在这几日补给殷楚怡一样。
连着半月过去,殷楚怡仍未收到慕言瀮的诏令,不禁有些疑惑。
这日,殷楚怡刚刚起床,就在迎客厅中看见满脸愁容的父亲止不住地叹气。
她皱起眉,有些担忧地问:“父亲,发生何事了?”
看见殷楚怡,秋父紧锁的眉头稍稍松了些:“女儿。”
一旁,秋母忧愁道:“要出事了。”
一番了解下来,殷楚怡也禁不住忧心。
缘是当初的三皇子诈死,留了条命,身边又有些亲信,在荒蛮小地召集了大批兵马,要来取慕言瀮的项上人头。
此事闹得京城沸沸扬扬,人心不安。
当年十几个皇子共同夺嫡,唯九皇子慕言瀮最心狠手辣,绝情无义,派出暗卫刺杀其他兄弟,才得到这天下。
想来也知,那三皇子该是有多么的痛恨慕言瀮。
不杀了他,也要同归于尽罢。
怪不得慕言瀮迟迟未召殷楚怡回宫,现下怕是无暇顾及她了。
三皇子……
记忆中,三皇子向来阴险恶毒,对比慕言瀮,三皇子慕言渊人如其名,做事只在背后,总使阴招。
纵使慕言瀮派去几个暗卫刺杀慕言渊,到底还是让他使诈活了命,可见此人是多么不简单。
殷楚怡记得,从前先帝还在时,最厌恶的也就是三皇子慕言渊。
慕言瀮的母妃是先帝后宫中最美的妃子,无奈心高气傲,不得先帝宠爱。
但后宫其他妃子不会因为她不受宠而不嫉妒,其中最喜欢处处针对慕言瀮母妃的,就是慕言渊的母妃。
最后,甚至因为嫉妒,慕言渊及他母妃设计害死了慕言瀮母妃,因此慕言瀮十分厌恨慕言渊。
三皇子卷土重来,让殷楚怡不得不有些忧心。
她望向京城的方向。
不知道此刻慕言瀮如何。
京城,议事殿。
“慕言渊未死,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大殿上跪着几个暗卫,慕言瀮对着他们,恼火地质问。
“是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上责罚!”几个暗卫跪伏在地。
“慕言渊能使了什么计,从你们几个的眼皮子底下装死?”慕言瀮皱着眉,疑惑不解。
“这……”几个暗卫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慕言瀮语气一厉:“有话便说!”
一个暗卫低下头去:“有一种药,名为假死药,顾名思义,服用此药便像真的死去一般,让人察觉不出,或许当时……”
另一个暗卫紧接着说:“假死药少见,千金难求,只在南疆那边才能找到。”
“看来,慕言渊在南疆早有势力。”慕言瀮冷笑一声,“既没死,就再死一回。”
慕言瀮一挥手:“去,将慕言渊手中兵马查清。”
“属下遵旨!”
话音落下,几个暗卫魅影一般消失。
大殿中一瞬归于寂静。
慕言瀮抬眼望去,院中桃花枝头,悄然间开出春的第一朵花苞。
莫要染了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