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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被做着美梦的杜斯娅听到别人着急地喊:王妃,王妃。懵懵中先是惊喜,终于翻身把歌唱了,一直期待的事情成真了,开心地一握拳在内心比了个V,不知道王子长得怎么样?睁开眼,入目的一众披麻戴孝的人,惊喜瞬间变成了惊悚,不会吧这就守寡了?笑还没扬起来就夭折了!僵硬在嘴边。

杜妪等人却很激动,王妃从灵前晕过去已经三天了,面色一天比一天惨白,太医来了不知道几个了都束手无策,她们急地都快绝望了,她突然咳嗽起来,眼见着就醒了,兴奋地嚷嚷:快快快,去看看王爷回府了吗,王妃醒了!

杜斯娅闻言长舒口气,王爷活着就好。

于是心情不错的她在杜妪她们的服侍下喝了碗小米粥,即便是配的清汤蔬菜她也没有意见,一心等着王爷回来一窥其真容。

但王爷却十分繁忙,等了三天都没见着人,她吃了三天营养餐,初来乍到的她也怕被人看出端倪来一把火给烧了,于是安分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当只废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起来也是蛮爽的,就是清汤寡水的吃了三天嘴巴太寡淡了,正准备给厨房提点建议的时候,宫里来人了,传旨内侍木着脸地让她赶紧进宫,太后有话要问。

她是一刻都不敢耽搁,被杜妪她们收拾了一番,一身素服地跟着内侍,从吕雉想到武则天,再到刘娥,最后到慈禧,脑补了各种太后的形象,又模拟了各种场景,万一被发现怎么应对,没发现怎么讨巧。在爬了高高的台阶气喘吁吁进入慈华宫,等见到真人,愣了愣,竟是个我见犹怜的温柔中年丽人,因国丧面色憔悴,眉头紧皱着难掩愁绪,怎么是个林妹妹的形象,心头大定,依样画葫芦地行了个大礼。

阴丽华被她的动作怔了下,幽深地问:你都知道?

啊?杜斯娅困惑地眨眨眼,知道啥了?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呢?眼眸滴溜溜地转了转,低着头,决定沉默是金。

阴丽华没漏瞧她方才一抬头脸上的疑惑,盯着她的头顶确认:你当真事先不知荆儿写信给他哥哥的事。

杜斯娅虽然不知道给他哥哥写信有什么问题,听这语气就不像是好事,果断地摇头撇清关系:不知道。

阴丽华想到他们夫妻之间关系也差,也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的,今日叫她进宫也不过就是再确认下,或者是自己也不敢相信,叹息一声:那起来吧,坐吧。

杜斯娅谨小慎微地坐上,也不敢乱动,婆媳俩相对无言。

阴丽华与她其实也不熟悉,虽然已经嫁给她儿子三年了,但他们夫妻关系不和睦,儿子甚少会提到她,而她一心扑在身体渐渐不好的先帝身上,就生怕他们之间的时间不够多。哪知还是到了今天,一想到一辈子恩爱的丈夫就这么天人永隔了,再想以往乖巧懂事的儿子居然叛逆了,顿时悲从心来,忍不住落下泪来。

杜斯娅正低头认真地数着地砖,忽而听见抽泣声,小心地看了眼,怎么还哭了。嘴唇动动,告诫自己别多管。可她哭的着实伤心,她一向是见不得别人哭的,忍了忍,没忍住地安慰:太后,你别哭了。

阴丽华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泪流不止。多日来她一直强压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显得坚强尊贵些。可如今情绪绝提了,也就一时收刹不住了。

杜斯娅嘴巴一快:王爷做的不妥当,打他一顿就是了。

阴丽华怔怔,又叹息:这可不是打他一顿就可以解决的。

啊?还不是打一顿就能解决的,是强抢民女了,还是贪污腐败了,她这个王妃位置屁股还没坐热呢,不会就被动降级了,或者直接流放了杜斯娅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干巴巴地帮着解释:王爷他也是一时糊涂,他定是知道错了。

阴丽华深深地看她一眼,再重重地叹息声:你身子刚好,去先帝灵前磕个头就回府吧。

杜斯娅哦了声,忐忑地跟着内侍去了光武帝的梓宫暂放的章华殿,里头哭泣声阵阵,个个一身缟素的,哀恸不已。本有些害怕的她也被这样悲伤的场景给带出了情绪,鼻头一酸,眼泪就流出来了,隔着泪眼在一群人去找貌似是她老公的人,可一堆跪在前头的年轻男子没一个给她眼神的,接头失败。走上前,上香磕头。

一旁的刘苍王妃钟氏扶住她,安慰道:弟妹,你大病初愈,赶紧起来吧,父皇知道你的孝心的。跟着留下眼泪来。

杜斯娅是在灵前晕过去的,被抬回府听说都昏迷不醒的,这人刚好些就又来了,众人内心为她的孝顺给了个好评。

杜斯娅柔弱地笑笑,低低地应了声,因为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她也不敢随便说。

钟氏了解她素来沉默寡言的,也不以为杵。

杜斯娅再次看了一眼人群,确定没有一个人和她进行了对视,这么重要的场合她那个熊王爷居然都不在,看来所犯之事不小啊。心一抖,没有注意脚下的蒲团,一踢,一个踉跄就向前扑去。

幸好一旁的钟氏武将世家,手上有力气连忙拽住了她。

于是柔弱的她就被张罗着送回王府了。她心虚也就没有留在那儿求表现。

不知道熊王爷犯了什么事,也吃不准王爷和新帝感情怎么样?而自打宫里出来,就再没个音信传来,一无所知的杜斯娅忐忑不安地又过了两天,嘴边长了个泡,吃不好睡不好的。

躺在松软的被子上,不甘心地打了个滚,这是她幻想多年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应该是睡觉睡到自然醒,可就因为那个不曾谋面的男人居然睡不着,沮丧地让人服侍着起身。

杜妪见她情绪低落,就提议:不若王妃去园子里散散。

杜斯娅想了想,也好,不然整天把自己关在这个屋子里,各种脱缰的想象让她要抓狂了。于是带着婢女莲房去园子看看光景去。

已是初秋了,早晨凉风习习,还是有些冷的。一阵风吹来,杜斯娅打了个喷嚏。

莲房见状就想劝杜斯娅回去,免得受凉。可杜斯娅正逛得起劲,欣赏园中美景,不愿意。于是就回去为她取衣裳去。

园子不大,得益于到处旅游培养出来的走马观花,她很快就溜达了一圈,瞧见一旁有道小门,就推门进去了,原以为又是一个园子,哪知不过是个小院子,不大的地方一个孤零零的房子,估计是园丁住的?刚想离开,听到了里头似乎有人说话。

抿抿唇,侧耳仔细听了听,似乎有王爷的字样,看了眼四周,凝眉想了想终究没有抵得过内心的好奇,提着裙子,猫着腰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屏气凝神地听着里头的动静。

可恶的刘疆胆子太小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把人给皇兄送去了。里头一道年轻男声愤愤不平地说道。

皇兄?难道是里面是这王府的王爷?

王爷,那新帝是如何处置的?另一道中年声音明显感觉到有些慌乱。

还真是王爷?不过他回来了为什么鬼鬼祟祟地呆在这儿。

皇兄来问本王,本王自是不能认的。皇兄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关了我两日这不就让我回来了。年轻的声音不免得意地说道。

中年男生明显松了口气,庆幸道:如此还好,如此还好。那送信人?

皇兄未提。略有些担忧,丞相所寻之人还可靠?

他家人皆在王爷手里,想来是不敢胡乱攀扯的。话说的是肯定,但语气显然底气不足。

年轻男声却未听出,大大松了口气:那就好。又遗憾地说道,可惜了丞相的一条妙计了,不然若是刘疆趁父皇大行反了,皇兄皇位未稳,他们双方打斗起来,我们也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哪知这刘疆东海王当惯了,一点心气也无了。孬地很!不屑至极。

本云里雾里的杜斯娅一下子听明白了,难以置信地睁圆了眼睛,这厮竟然是在说撺掇别人谋反的事情?

等等,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刘疆,脑子转了转,忽而想到了,那不就是她在穿越前一晚上听得历史节目里总结历史上的沙雕人物里有出现过吗?当然他并不是那个节目的主角,主角是历史上脑残榜绝对进前十的那个又双叒叕四次反了他亲哥的广陵思王刘荆。

当时听着节目觉得这人奇葩特意去百度了他的生平事迹,而眼下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了。按照里头的意思,他就是那个脑残刘荆,用一生搞笑地造反的那个二货?

而屋里两个人还真踌躇满志,相谈甚欢,仿若是各自寻到良臣明主的美好时刻。

王爷莫急,以后还会有机会的。中年男子安慰道。

嗯,以后还得多仰仗丞相。年轻男子十分客气地说。

Oh,NO!不要,只觉眼前发黑,身体晃晃,她还感叹过嫁给刘荆当王妃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呵呵,如今她就成了那个血霉之人了。太残酷了有没有!扶额,嘭脑袋磕在了门上,条件反射地喊疼,哎哟。

不大的声音如同平底惊雷在屋里两个人的耳边炸响,身子一抖,同时闪过了慌乱。虽然是在自己府里,但刚刚说的话也却是大逆不道的。这被人听得去传到新帝耳朵里,那可是谋反大罪。

险些被吓破胆的刘荆反应过来,立刻冲到门口将房门打开,看是何人偷听。他是想谋反,那也只能暗戳戳的,不承认他哥拿他没办法。但要是有了人证,他就没几分把握了。

但见是捂着脑袋的杜斯娅,愣怔下,瞬间凝聚出怒火来,怒目而视:你怎么在这儿?

她怎么在这儿?她才不想在这儿!可谁知道她为什么在这儿,要命的是还和这种人是法律上的夫妻,日日地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杜斯娅又是气愤又是委屈,冷笑:你应该庆幸在这儿的是我。不屑地扫了扫他,长地倒是丰神俊秀、仪表堂堂的,可惜了脑袋空空,你有那脑子吗?谋反多大的事,连个看门的都没有堂而皇之地就在那儿说道,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蠢。这么草率的谋反者就是搞笑的,难道汉明帝一次次地放过他。

刘荆顿觉地受到极大的侮辱: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难道耳朵还不好使吗?杜斯娅不客气讽刺。

你你杜家是怎么教你的。刘荆气的够呛,愤而言道,本王休了你。身为他父皇和母后最宠爱的皇子,还真没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过话。自打进了王府,她就没个好脸色,不冷不热的,整天脸拉着像是欠了她几百万贯钱似的,现在更过分了,竟然敢出口侮辱他,那是把他的面子放在地上碾压。这样的王妃他要来何用!

杜斯娅呆了下,反应过来,对,还可以休妻。那不就和他划清界限了,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讥诮,再接再厉地拱火:休,有本事现在就休,当谁稀罕不成。

刘荆气地满色铁青:好,你给本王等着。扭头就回去找竹简和笔。

王府丞相刘腾见势不妙,赶紧出来阻拦,劝道:王爷,王爷。瞟了眼门口的杜斯娅,压低了声音,咬字说道,杜将军,杜将军。

王妃的父亲可是掌管着十万大军的,失王妃,那和杜将军就半点关系皆无了。

刘荆正在火头上,哪里管什么杜将军的,从他的手里将竹简拿回来,一气呵成,大名一签,执起来朝着门口就扔出去:去,拿着你休书可以走了。

杜斯娅如愿以偿也不在乎他的态度,可以下他这条破船是第一要务,蹲下身来将竹简捡了:多谢王爷。迈步离开。

刘腾急得头出汗,面色发苦,视图挽回:王妃。

刘荆大声呵斥:她还是哪门子王妃。

刘腾无法,也不敢逆着他的意思,愁得一手握拳一手击打。都怪那王府中丞,如此重地怎么可因王爷守灵就不管了,还让王妃听了个正着,闹得如此地步。

待杜斯娅出了院子后,刘腾走到怒气未消的刘荆身旁:王爷,你不该就这么让她走的。

刘荆看他一眼,没好气道:她是如何辱没本王的,本王还能忍她。再说强留她在府里,她也不会帮本王,有无杜将军也无甚差别。

刘腾见他没明白,犹豫下,幽幽地说道:可她听见了!万一这要出去一说,王府命运堪忧。

刘荆眸子看向他:那本王还能灭她口不成。

可不灭口软禁在府中也好,至少尽在掌握中,这让她出去就完全是交付在她一念之间了。

刘荆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终究是做过本王王妃的,她不念恩情是她的事,本王下不去手,此事休要再议了。蹙着眉走了。

刘腾沉思片刻,派人将消息送进了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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