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伤在身,不在屋子里好躺着,走出来做什么?”戚陌尘问道。
椛银轻咳一声,脸上挂着隐忍后的委屈:“我只是担心你……”
“她现在生死未卜,我实在没心情跟你再说什么……你好好回流星阁养伤吧,等我忙完这边的事就去看你。”戚陌尘给椛银下了逐客令。
若是以往,只要椛银露出一点不舒服或者委屈的样子,他都会第一时间抱住自己,说着好听的话来安抚自己。
可现在呢?
明明是除掉了她心头一块石头,怎么后续的故事发展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阿尘,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女人了?”椛银红着眼,固执问道。
戚陌尘蹙眉看着她:“椛银,我现在不想回答这些问题。”
这个问题,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可从未有人问过他。
遂此刻,他也压根不想回答。
“你明明知道当初我是被她逼得嫁人,如果不是她我们也根本不会分开这么多年……”椛银却不依不饶非要说个彻底。
“椛银。”戚陌尘喊她的名字已经染上了一层冰霜,“只有武功高强的人才会一刀刺中心脉,毫无半点差错……我早就跟你说过,她腹中孩儿会要认你做母亲,可你做了什么?椛银,我没质问你不代表我不想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你记住,不要把我对你的感情,当成你在月璃宫放纵的资本。”
戚陌尘一字一顿说着,眉宇间充斥着烦躁。
椛银听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差点就将烟蒂的阴暗迸射了出来。
“我……”我就不能是凑巧刺中了吗?!
她正要再说点什么,里房的门突然从里打开。
女医官江大夫走了出来,神色凝重。
“宫主,若夫人今夜还是昏迷不醒,怕是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江大夫是戚陌尘从药王谷请回来的女大夫,由她医治郭玖芙更为方便。
只是大夫沉重的声音,犹如一记闷拳砸向戚陌尘。
“已经昏睡了十日,真的没办法了吗?”
他没再管门口的椛银,直接朝里房内走去。
“玖芙……”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甚至总觉得她的名字从自己嘴中出来都生硬的很。
郭玖芙面色苍白,嘴里吊着人参片,整个人从颈脖以下到双脚都被白布盖住,只要她咽了最后一口气,那白布便会盖住她的脸。
椛银在门口探头看了看,被戚陌尘的贴身侍卫李奎侧身挡住。
“椛银姑娘,宫主现在不希望被打扰。”李奎对椛银的态度说不上客气,但也规矩。
“你叫我什么?”椛银挑了挑眉,不悦看着李奎。
整个月璃宫上下几乎人人都唤她夫人,这个不长眼的奴才居然敢这样称呼自己?
李奎垂下眼帘不去看她,但健硕的身躯依旧纹丝不动站在门口。
椛银咬咬牙,看着房间里目不转睛守着郭玖芙的戚陌尘,只能转身离开。
“不过是月璃宫养的一条狗,还跟给我脸色……”椛银小声碎念着,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她的声音不大,但还是传进了李奎的耳中。
他蹙了蹙眉,侧头看着房间内安静躺着的女人,心底有些萧条。
郭玖芙的丫鬟小青是他的表妹,前些日子他亦从小青嘴中听说了重重,也知道了宫主夫人并非如外界传言那么歹毒。
日久见人心,只有与她接触最多的小青才看的清楚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只希望,他的主子能够认清这一切。
李奎关上门,给戚陌尘和郭玖芙留了二人空间。
像曾经那般,神情木然地守在不远处。
他能做的,也只是守护。
戚陌尘坐在床边的圆凳上,微驼着背的姿势已经好久都没改变。
“你说我误会你了,那你便睁开眼看看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好好给我讲清楚……”
戚陌尘低声喃喃着,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床上纹丝不动的人说叨。
“你说我恨你,若真是这样,那我为何会让你一直在这冷月阁中住着?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想赶你走,可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