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壮的紫电不给人喘息，一道接着一道劈下来。
凤邈月白色的外袍因为颜色深，暂时还看不出什么痕迹，可谁都知道他身体早就伤痕累累。
他卸除了灵力抵御，任由剧烈的灼烧感在四肢百骸游走，接着就是扒皮拆骨的剧痛。
可身体承受到了一定限度，防御就自动开启，确保不会危及性命。
这反而带来另一波新的痛楚，那就是灵力洗刷被摧毁的身体，一遍遍修复，然而雷击还在继续，修复完整的身体又被重新灼烧、剖解……
凤邈薄唇紧抿，俊美的脸已经布满血痕，很痛，就该这么痛。
痛得无暇去想别的任何人事物，痛完之后心就能不那么痛。
震耳欲聋的雷击终于停了下来，凤邈摇晃着倒地。
灵力快要枯竭，修复不了身体，剧痛席卷。
裕兮上前小心翼翼想要把他扶起来，沾了满手的血。
凤邈的月白色外袍早就被血浸透，身上还不知是怎样的破败。
新的医仙觉得自己很苦逼，上位就接了这么棘手的患者，关键是他自找的，关键是他根本就没有求生欲，治疗起来难上加难。
凤邈被抬到天医阁的头几天，他感觉每天被吸干。
还好有天帝磅礴的灵力支撑。
哪知道，凤邈被迫休养了一阵子，又开始发起了疯。
暗室。
凤邈薄唇冷冽，面不改色取出心头血，本就不算好容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
若是不能弥补那个错误，好像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眼里闪着不自知的疯狂眸光，毫不迟疑将血投入精密复杂的时光法阵阵眼里。
倏地阵眼所在的位置扭曲了起来，渐渐出现一个旋涡……
凌霄宝殿的书房里，闭目养神的天帝陡然睁眼，划过一丝惊骇，瞬间就出现在殿外。
天宫众人并没有察觉什么不对，然而他却是看出了些微异象。
掐指一算，万没想到那个淡漠的男人会失态至此。
回溯时光改变过去在人界是天方夜谭，在天界也是违反天条的大忌，一旦开启必会牵动太多，上一个如此做的疯子，差点颠覆六界。
“你疯了？！”天帝在凤邈即将回到过去之际一把拉住他。
是真的疯了，谁也不能阻止的那种。
天帝将他的心头血就被硬生生逼回去。
“你真是……”
收回掌，神色怒极。
知道凤邈发疯，没想到会疯成这样。
跟自戕有什么区别？
凤邈眼里浸满执拗的红，哑声道：“不要拦我……”
“即便是死？”
“死不足惜！”
天帝微微俯身，撩起他已然灰白的发丝。
他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睥睨众生的，何曾有过这么脆弱萎靡的一面？
天帝将法阵收起来，严肃开口：“能做的都做了，就此揭过吧。”
凤邈蹙了蹙眉，眸色清冷。
“我做了什么？还不够，远远不够……”
死又算得了什么？
他恨不得从来没有存在过。
时光回溯这条路是想不通了，凤邈下决心要找到两全其美的，能复活清绯的法子。
思来想去，目前能想到的就是从诛仙台入手。
他寻着清绯的气息，满世界全副心神的找寻着，想着总能找到些什么。
寻遍六界，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终于找到了一点有着清绯气息的残缺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