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记着为师的话，是魔，当死——！”
“师父——！”
姜念绾梦中惊醒，下意识的捂住小腹。
窗外雷雨大作，好一会儿，她才缓过了神。
按在床榻上的掌心一片冰凉，目光望去，姜念绾心内苦涩。
墨斯寒……又不在！
连着半月有余，自从知晓她怀有身孕，墨斯寒便夜夜寻不到踪影。
起身下床燃起烛火。
姜念绾坐在椅子上，守着门，候着归人。
出神时又不自觉想起刚刚做的梦。
自从她有孕后，每日入梦就会被师父近乎癫狂的告诫惊醒。
她是个天师，自然知晓是魔便当死的道理。
她也自认做到了。
虽不曾害过一魔性命，却也为他们剔除魔气，转世轮回。
究竟还有什么地方让闭关多年的师父这般不满意，夜夜传念告诫叮咛？！
姜念绾想不出。
“吱——！”
艰涩的开门声刺耳，也惊醒了姜念绾。
她看着走进来盖不住满身湿气的男子，软下了神情。
“墨斯寒，你回来了。”
“嗯。”
男子冷淡应声，而后将一个玉瓶扔在了桌上。
“怨灵，你来超度。”
话落，他便走进了后堂，再没理会过姜念绾。
望着他冰冷的背影，姜念绾神色黯了黯。
墨斯寒和她同为天师，连日来怕是过于劳累，所以才心情不好吧……
姜念绾在心里宽慰着自己，却如何都压不下越来越清晰的念头。
她清楚的记得，墨斯寒的冷淡，是从她有孕开始！
抚着肚子的手微微攒紧，姜念绾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些胡思乱想。
摆坛做法。
这是姜念绾最熟悉的事，也是她做过最多的事。
可是不知为何，今夜总是让她心神不宁。
“你还在磨蹭什么？！”
墨斯寒不耐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姜念绾一惊，忙回身看他。
“没，我只是有些不安。”
姜念绾摩挲了下衣角，试探的问道：“墨斯寒，这半月你去了何处？发生了何事？这怨灵是从何而来？”
她问了三个问题，和平常问的并无区别。
可今夜，墨斯寒却好像极其烦躁。
“你若不行，便换我来。”
说着，便要出手去拿玉瓶。
闻言，姜念绾心中一凛。
墨斯寒命犯七杀，且是克制日主的凶煞之像，若平白坏了人业果，自身定会受损。
况且他生性嗜杀，由他处置的灵体一类都逃不过魂飞魄散的结局。
姜念绾与他相识五年，也用了足足五年的时间才哄得他将灵体交由她超度，以免业障过多，反而伤了墨斯寒自己。
是以，无论如何，今日这玉瓶都不能给他！
可平日过招她便不是墨斯寒的对手，如今怀有身孕更是束手束脚。
眼看着墨斯寒的手伸了过来，姜念绾慌忙避过，却不小心撞上了桌角，腹部一痛！
与此同时，她手中握着的玉瓶倏然落地——
“啪——！”
碎裂声响，怨灵自中而出。
姜念绾下意识的提笔画符想要抓住怨灵。
可却在符咒落在它身上时，骤然停手。
姜念绾眼神惊愕，怔愣的看着眼前怨灵熟悉不已的面容和目光。
“师……师父？！”
她茫然回头看着墨斯寒，眼中满是迷茫震惊。
而墨斯寒见状眼神愈加的冷凝，不顾姜念绾惊疑的目光，直接打碎了灵体。
“不过是怨灵产生的幻术，你当真是越发无用了。”墨斯寒冷声道。
姜念绾听罢捂着发痛的小腹缓缓坐在地上，看着那散落的灵体，莫名升上了股心悸。
真只是幻术？！
“轰——！”
窗外雷鸣声忽然大起，一道闪电霎时照亮墨斯寒妖治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