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奴独宠白月光》中的故事情节很精彩,完全是读者会喜欢的类型,同时秃头在每一章节处都有精彩的伏笔,很值得期待,第2章内容是:我脑海中下意识闪过一个可能。等我去到出事地,便见到这样一幅场景,乌善正抱着一白衣女子,他一手轻轻摩擦着对方的脸蛋,眼......
我脑海中下意识闪过一个可能。
等我去到出事地,便见到这样一幅场景,乌善正抱着一白衣女子,他一手轻轻摩擦着对方的脸蛋,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疼惜,白衣女的肩膀因为啜泣而轻轻颤抖着。
仿佛一只脆弱易折地蝶。
她抬起头看向我,狐媚不失清纯,眼睛湿漉漉地,浑身素白,唯有唇上醒目艳丽。
「花将军,你来得正好。」
长公主摸着膝边雀族兽人的脑袋,语气凉凉,「你的畜生伤了我家雀奴。」
雀族兽人适时露出脸上的青红痕迹。
的确是伤得不轻。
我看了一眼乌善,对方轻声安抚好怀中的人儿,怀中人儿一声轻泣,他便眸中淬寒。
「是长公主的人先出言不逊,侮辱了蓉儿。」
他话音刚落,雀族兽人便哭出声来诉苦,从他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我也理清了来龙去脉。
雀奴见过白蓉蓉与其他兽人大婚,便上前询问白蓉蓉为何不见她的夫君,不想白蓉蓉听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乌善便直接打了雀奴。
那雀奴哭得嘤嘤婉转,好不动人。
长公主一脸心疼,安慰了他几句,转头又看向我,看来今日之事不是那么好解决。
「花将军?」她目光不善,「今日之事你说如何处置呢?」
「本宫也不想为难你,要么,今日你打断这畜生的手给我家雀奴赔罪,要么就把那狐狸给本宫处置。」
她笑容温和,「本宫相信花将军知道怎么选择。」
我垂下眸思量着,余光里乌善已紧紧牵住白蓉蓉,看向我的目光也充满警惕。
「我今日绝不会将蓉儿交给你们!」
「你休想动她!」
「善哥哥……」
事已至此,好像也不用我做什么选择了。
抬手接过旁边侍卫手中的棍棒,在乌善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重重朝他的手臂打了下去。
5
乌善断了一条胳膊,骨头碎成渣,太医看了都惊呼我力大无穷。
白蓉蓉在他胸膛哭得抽噎,又责怪地瞪着我。
「你怎么能这么对善哥哥?」
我提醒她,「可现在我才是乌善的主人。」
她被噎了一下,面上闪过一瞬间的尴尬,可很快又换了一副心疼的神色。
「我从未见过你这么尖酸刻薄小心眼的人,我与善哥哥青梅竹马,他不过是为了保护我,你却故意打断他的手……这些年,善哥哥定在你这里吃了不少苦头。」
「他可是黑狼谷的少主,不是任你欺辱的畜生!」
不知是哪个字触到乌善的神经,他抬起眸,绿眸中有什么东西被重新点燃。
抱着白蓉蓉的胳膊也收紧了几分。
一黑一白纠缠在一起,仿佛我才是那个打扰了他们的第三者。
说不在意那当然是假的。
我将特制的药膏放在桌上,仔细看着乌善的表情,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这些年我对他如何,他心中应该明白的。
我从未掩饰自己看向他的惊艳与心动,一开始他嗤之以鼻,后来他习以为常,只是从不回应。
他在斗兽场吃了不少的苦头,我绝口不提斗兽场的事,又找了神医给他调养身体,他的断腿寻常大夫无法医治,乌善时常感叹唯有蓬莱仙岛的灵药能救。
于是我前往蓬莱。
蓬莱仙问我:「为了一个不会有结果的人,值得吗?」
我点点头。
值得。
其实我并不需要乌善的回应,我如今最渴求的是被需要的感觉。
家中长辈接二连三地去世之后,一直依赖我的花朝岁开始迅速独立,她用斗兽场赚到的钱支撑起将军府,强大到让我无法再像从前那样保护她。
失去亲人的痛苦与不被需要裹挟了我。
蓬莱仙很生气,她将我冻在雪中了七天七夜,方才将要药舍给我。
眼看我真为他求来灵药,乌善第一次对我露出笑颜。
那一刻,我觉得很值得。
在他的暗示下,我开始为他寻找武师教导,乌善需要什么,第二天我便送到他面前,人后他是从不会叫我主人。
他和我之间,从不是主仆。
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对我的兽人死心塌地。
这么多年的相处,我自以为我们二人已变得亲密,都明白各自在对方心里的地位。
于是我问乌善:「你一直觉得,我将你当成畜生?」
他点了点头。
6
那天之后,我消沉了一段时间。
白蓉蓉留在府中照顾乌善,二人每日出双入对,好似眷侣。
京城中人都猜测我要被抛弃了。
我则是每日泡在书房,将边境入冬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棉衣棉鞋自然是不可缺,冬天最缺的就是粮食,要弄出城还有些麻烦。
日子就这般如常地过去。
只是白蓉蓉的夫君很快寻到这里,他带领一群猫头鹰兽人,乌泱泱拦在将军府门口,要我们将白蓉蓉交出去。
白蓉蓉见了他,小脸顿时煞白。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是我过契的妻子,怎么找不到这里?快快跟我回去,如今孩儿都破壳了,娘亲怎么能不在身边?」
可白蓉蓉说什么也不肯,后边竟直接晕了过去。
乌善将她抱在怀中,看着那人的目光充满了恨意。
「滚!蓉蓉已经受够了跟你一起受白眼的日子了!」
那兽人毫不委屈,「那她当初为何还要嫁给我?」
乌善身子一僵,低头看了眼泪流满面的白蓉蓉,便已化作狼身朝那人扑去,吓得鸟族兽人狼狈逃离。
从那之后,白蓉蓉再没有离开过乌善身边。
哪怕是我近身,她也浑身充满警惕,又对乌善道:「善哥哥,将军好像并不喜欢我,我真怕哪一天……她要把我送回去。」
「我受够了被人白眼的日子,若善哥哥还在黑狼谷,自然就是万人之上的狼王,可在这里……」
乌善已面色铁青。
见状,白蓉蓉便依偎着他,「善哥哥,蓉蓉好怀念在黑狼谷的日子。」
那话将乌善的思绪牵远。
我在廊下看着互相依偎的二人,一时情浓似蜜,两张薄唇旁若无人地贴在了一起,交缠绕丝,好像又回到那夜月下的悬崖花海。
白蓉蓉斜眸朝我挑眉。
我周身仿佛失了温度一般。
心中涩意流淌。
7
当初狼族内斗严重,老狼王突然又提出要实行世袭制,将狼王之位直接传给乌善。
之前狼族还能维持表面的和平,此话一出就彻底乱了。
老狼王被杀,乌善身边的人一个跟一个地叛变,就连白蓉蓉都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乌善找到她的时候,她已欢天喜地地跟一半妖半朱雀的家伙拜堂成亲。
为了讨夫君的开心,白蓉蓉让人将乌善打得不省人事,随后丢到斗兽场门口。
乌善在我这里养好伤时,白蓉蓉已经开始孵蛋了。
那时候,他满脸的痛恨。
随后他开始找我,让我帮助他成为无人可欺的存在,我也帮他做到了。
他开始在自己最厌恶的斗兽场比赛,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低劣游戏里的佼佼者。
……
白蓉蓉的夫君又来闹过几回,只想要白蓉蓉跟自己回去。
白蓉蓉每次都哭得好像天塌了一般。
「我再不想跟你这怪物回去,那几个杂种……真真是吓煞我了。」
那兽人听完一脸落寞。
我调查过他,他并非什么坏人。
双亲一半是猫头鹰,一半是朱雀,因为杂血统的缘故,所以一直被兽人看不起。
他并未因他人的目光而堕落,反而多行善事,在鸟族极有了声望。
我再次找到乌善,询问白蓉蓉对此事的意见,乌善却对我大发雷霆。
他指责我:「你怎能如此冷血,让蓉儿去跟他一起受白眼?你知不知道……」
我冷笑,打断了他。
「当初白蓉蓉嫁给他的时候,难道不知他的身份血脉吗?还不是义无反顾地嫁了?」
甚至还为此打伤了乌善。
我第一次开始审视乌善,从前我以为他不是头脑不清醒的人,既吃了一回苦头,定不会再吃第二回。
其实我不太喜欢这样的蠢人。
乌善被我看得目光躲闪,眼里闪过心虚,可很快又想到什么。
「当时蓉儿情非得已,不得不委身于他。」
「事到如今,蓉儿能依靠的只有我了。」
「我不会让蓉儿离开,你若容不下她,那我也不会再留在你身边!」
留下这话,乌善便匆匆离开了书房。
从那之后,他开始与白蓉蓉在京城招摇。
但凡是白蓉蓉想要的,他无论如何也会替白蓉蓉拿到,乌善的霸道和阔绰很快让他多了一批追随者。
他每日被其他无主的兽人簇拥着,享受着前呼后拥的感觉。
我的命令他早已忘却。
明明在同一屋檐下,却与我形同陌路,最后他直接搬到外头居住。
斗兽场又将开始新一轮的比赛,往年乌善必然要参赛,今年自然也是如此。
我只能亲自去找他。
8
我在他最喜欢的一家酒楼找到他,只是没有见到乌善,就被门口的犬族兽人拦下。
他神色倨傲,「我们少主不见任何人。」
少主?
我奇怪地打量着他,他被盯得头皮发麻,方才还高傲的神色已收敛了许多,低低道:「这是少主的吩咐。」
「少主说,他已不需要再用比赛的形式来证明自己。」
「事到如今,京中已没人是他的对手。」
「将军……」
「让他出来见我。」
我冷冷打断他的话,目光紧紧盯着面前那紧闭的门扉,里面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可见他是多么逍遥自在。
周遭的气压低得可怕,犬族兽人早已汗流浃背,夹着尾巴去里头请人。
可等来等去始终没人出来。
秋风卷裹着树叶从我脚边飞过,我心中不由涌出酸涩,眼底有了久违的热意。
耳边传来他人刻意压声的嘲笑。
「你看,花将军被她的畜生给抛弃了,真让我赌对了。」
「我还以为狼人痴情了,不过痴情不是对她罢了。」
「真可怜,无父无母的也就罢了,如今兽人都能抛弃她了……」
此事在京城闹得很大,将军府的笑话大家看得最开心。
却不想此事连圣上都惊动了,还往府中送了不少的兽人,大多是讨喜的鸟族兽人。
我嫌他们聒噪,全都养在后院,若有不知趣往前头凑的,便直接拔了尾羽,一时间他们也是不敢再来前院。
乌善回来时,听到我养了一堆金丝雀时只是愣了一瞬,讥讽道:「原来你和他人没什么不同。」
从管家那儿支了银子后又离开将军府。
我开始不明白他的心思,哪怕我做再多,都无法打动他。
这样的感觉实在累人。
若兄长还在,他定会让我放弃,猜来猜去的好没意思。
9
派人找了乌善半个月,临近冬猎时他才带着白蓉蓉归府。
乌善有些不满,「为了逼我回来,你也用起了这么卑劣的招数。」
花朝岁的钱不是用来供人吃喝玩乐的,我早让人停了各处庄子对乌善的财力支出。
我看着二人,并没有说话。
从前在我府上,乌善被养得油光水滑,连皮毛耳道都专门有人清洁,各种食补不断,身上的衣服都是量身定做。
可离开这段时间,他的衣服紧得不合身,皮毛粗糙了不少,耳道里溢出虫螨残留的黑液,身上还带着野兽特有的腐腥气。
我后退了一步。
什么月下黑狼,到底是过往梦幻了。
白蓉蓉满脸不忍,「将军,这些日子善哥哥吃了许多苦。」
我点点头,看出来了。
她见我并未表露出不欢迎的姿态,稍稍松了一口气,又说此次乌善回来,是想参加今年的皇家冬猎。
前段时日蓬莱岛送来三件鹤衣恭贺皇后千秋,皇后留了一件,一件赠予长公主,再一件便留着当作此次冬猎的彩头。
白蓉蓉很喜欢那鹤衣。
可她不知那长公主早已知会皇后,预将第三件鹤衣送给国公府的嫡次子,也就是未来的驸马,冬猎正好是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我提醒乌善,今年不必夺彩。
白蓉蓉又红了眼眶,「人类的规矩好没道理,我们兽族从来只信奉谁有本事拿到,那便是谁的……」
「你胆小怕事,善哥哥也要跟着你胆小怕事吗?」
乌善闻言缄默不语。
他皱眉安慰着白蓉蓉,看样子并不是会轻易善罢甘休。
我有些头疼。
人和兽的思想果然并不相通。
怕二人坏了事,让管家将二人看住,让二人不要在冬猎时露面,却不想等我到达猎场时,便见乌善和白蓉蓉早已在那地方等候我。
白蓉蓉眼尾微挑,笑容挑衅。
「今年的彩头一定还是善哥哥的。」
「什么国公府皇帝公主,都不是我家善哥哥的对手!」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轻嗤。
「真是好大的口气!」
10
白蓉蓉的话恰好被路过的长公主听了个正着,她怒目而视,白蓉蓉也是被吓了一跳。
见到来人,我上前揪住白蓉蓉的领子。
随后将她一巴掌扇倒在地,眨眼间那细嫩皮肉高高肿起。
我怒斥:「放肆,天家岂是你这畜生能比较议论的?」
「你……」
白蓉蓉诧异地捂着脸,眼眶跟着红了一圈,惹得乌善心疼不已。
他将人儿抱入怀中,喉中发出充满警告意味低沉吼哼,绿眸染上点点猩红。
这是狼族发怒的征兆。
长公主不由后退一步。
只见乌善抬起化出利爪的手,可下一秒却颤抖着放下。
乌善朝我看了一眼,眼中满是屈辱与不甘。
「殿下恕罪,畜生不服管教,臣不想打扰殿下雅兴,还望公主允许臣将他们带离走。」我向长公主请罪说。
长公主自然是允了。
我悄悄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白蓉蓉心有余悸擦着眼泪,一边控诉着乌善方才的窝囊,如若换作之前,那冒犯了乌善的长公主早就死于乌善爪下。
可方才乌善被我用契约的力量给制止了。
乌善的面色越发难看。
他看向闭目养神的我,嘴角獠牙微现,「花争年,我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他在放屁。
这些年我将他捧得太高。
看来他早已忘记了在斗兽场的日子。
马车摇摇晃晃,极不好走,我心中还在咒骂这路途陡峭。
下一秒突然天旋地转。
「善哥哥救我!」
耳边传来白蓉蓉的惊呼。
马车在半路翻下了陡崖,陡崖高百丈,这样掉下去只怕粉身碎骨。
就在马车翻滚间我从车里摔出,身子在陡崖上滚了好几圈,被凸起的石头撞得骨碎肉烂,直到抓到一根树藤方才停下。
不幸的是我和白蓉蓉捉住了同一个根树藤。
白蓉蓉看了眼上头朝我们冲下来的乌善,他不知何时现出原形,紧紧盯着我们的方向。
她自信满满地看着我:「你说善哥哥会选谁?」
11
「……」
不是,有病吧她?
我忍无可忍,抬手一掌打向她。
这种时候,当然是选择救我自己。
那天雪很大。
我没死,树藤减少了一个人的重量没有断裂,我自救成功。
当然白蓉蓉也没死,乌善会救她。
只不过她被我一掌重伤,回府之后就病恹恹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柳眉轻蹙若西子捧心,乌善急得都几天没吃饭。
我没像往常一样派人送饭去,毕竟他这么担心,肯定是吃不下的。
不能浪费了粮食。
于是换白蓉蓉心疼他。
二人你心疼我,我心疼你的。
好一个有来有回。
圣上听闻我出事,派人送了许多药材来,让我养好身子。
不过还没到我嘴里,就被乌善给抢了去,还说白蓉蓉是因我而伤,那些药材应该给白蓉蓉才对。
我直接让管家把药材给抢回来了。
「将军府的东西,还轮不到他来做主。」
管家说我做得对。
乌善气势汹汹地找到我,进门时的声响吓到了来讨好我的金丝雀兽人,头顶的呆毛都竖直了。
「花争年,你别欺人太甚!」
「你知不知道蓉儿……」
我漫不经心地揉着面前兽人的脑袋:「当日我用了多少力气,我还是明白的。」
那些伎俩骗骗乌善就够了,却骗不过我,我的药自然不会浪费给她。
乌善气结。
看着我一脸平静,他却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永远是这样铁石心肠,我真是恨透了你!」
「在你眼里,我们是不值一提的畜生,可是我们不是!」
「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就不能放我走?我不该在这里,我可是狼族的少主……」
12
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乌善的痛苦。
他在我身边时,总是被人当作畜生看待,他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白蓉蓉的出现让他越发怀念从前。
那段自由自在,又高高在上的日子。
不属于我的终究是留不住,放在身边只会徒增烦恼,倒不如将他放生。
我起身来到他身边,习惯性地揉着他的脑袋,「再帮我做一件事,然后我会解除你我的契约。」
「只要帮我击退蛮族,你就自由了。」
他迟疑地看着我,「什么?」
「蛮族……不是已经很久没有进犯了吗?」
是啊,已经有七年没有进犯了。
我在心里说。
……
年关将至,府上已备得喜气洋洋。
边境却再一次传来蛮族出兵进犯的消息。
这个时间段没有人愿意出征御敌,圣上已愁得无心过年,每日骂大臣骂得嘴角起了燎泡,大臣们抖若筛糠。
于是我站了出来。
「臣愿为陛下排忧解难。」
满朝哗然。
13
朝中其他臣自然是不同意女子出征的。
可若让他们去,他们又都无话可说。
圣上落在我身上的眸光沉沉,好像要将我看透,我的背脊仍旧挺得笔直。
良久,他才松了口。
「不愧是花将军的女儿。」
此次出征声势浩大,为保胜利,圣上还特地给我们派了一个军师。
一个孔雀兽人。
出征那天,他一身孔雀蓝的衣裳在军中格外扎眼,面容阴柔俊美,雀蓝的眉毛微微上挑,唇角似笑非笑般轻扬。
他朝我拱手,「花将军,蓝弥这厢有礼了。」
乌善在我身旁嗤笑,「战场你这娘娘腔能做什么?」
蓝弥高傲地抬了抬下巴。
「打战是要靠脑子的。」
乌善惊呼:「可孔雀脑子还没桃仁那么大啊!」
蓝弥气得头顶的羽冠都炸开了。
「反正我是陛下派来的,你们必须听我的就是!」
一路吵吵闹闹终于出了京城,乌善与白蓉蓉越发激动,目光一直落在黑狼谷的方向。
蓝弥提醒我:「将军的两只宠物似乎不大安分。」
我没有理他。
14
边境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
蛮族首领座下有一头野猪兽人,凶猛无比,非常人能敌。
当年父亲与兄长便是败在他们手下。
一连交战三日,我和乌善配合默契,加上蓝弥算无遗策,很快收复了先前父亲他们丢掉的两座城池。
圣上连发几道嘉奖圣旨。
蛮族那边也不甘示弱,连连增派人手,蛮地寸草不生,作物难收,他们若退回去只能继续之前的生活。
接下来的战打得十分艰难。
我们多多少少都落了伤,白蓉蓉见乌善受了伤,娇声斥责:「你看善哥哥因为你伤成什么模样,必输的战,你偏要送死,还不如放善哥哥一条……」
话音未落,我的长剑已对准了她的喉咙。
我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说。
「我不会输。」
这场战我不会让自己输掉。
白蓉蓉敢怒不敢言,她狠狠瞪了我一眼,一边心疼地替乌善上药。
乌善只是一言不发看着外头的圆月。
15
夜里,敌军突袭。
士兵们被突如其来的敌军打得手足无措。
我来不及诧异,忙提刀迎敌,敌军却仿佛早就知道了军中布防一般来去自如,几下捣毁两个哨点。
「花争年,你我绕后,从后方打他们。」
我咬紧牙关,却还是点点头:「今夜让他们有来无回。」
若乌善化作狼形,我们有一半的胜算。
也只能拼一把了。
我跟着乌善往敌人后方绕去,可越走越不对,回过神开始他已将我带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乌善,这不是去敌军后方的路。」
下一秒我心口一疼,刀锋自我心口穿过,我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般瘫倒在地上。
白蓉蓉从我身后走到乌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看向乌善,心口灌像是进无数冷风,让我无法呼吸。
「七年……我从未对不起你……」
乌善眸光躲闪,想到什么又理直气壮地说:「你从未给过我自由!在你这里我过得生不如死!」
「我最恨的就是你!」
身旁的白蓉蓉开始催促,临走之前,白蓉蓉得意地看了我一眼。
他不再看我一眼,一狼一狐消失在夜色之中。
森林中传来阵阵自由的呼鸣,身后的军营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我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闭上了眼。
我死了。
16
我装的。
蓝弥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服下花朝岁给我准备好的药,心口的伤口愈合得很快。
蓬莱出品,必属精品。
今夜的一切都在越发意料之中。
包括乌善的背叛。
我没有在他离开时反击,就是怕自己杀不掉他,到时候又给军营带来麻烦。
毕竟乌善的实力我太清楚了,他是我亲手养出来的兽人,斗兽场上他战无不胜,战场上也是所向披靡。若他能继续帮我,这场战是必赢的。
可他若是站在我的对立面……
我不想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蓝弥咬牙切齿,「真是便宜他了。」
「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我看向燃起熊熊大火的军营。
方才的火炮是蓝弥放的。
野猪惧火,如今被刺激得满场乱跑,不分敌我地横冲直撞。蓝弥他截断敌军的逃跑路线,真是反击的好时候。
此刻我方士兵已经开始占据上风,我乘着化形的蓝弥也加入斗争。
大战持续到第二日,我直击敌方大帐。
这场战还是赢了。
圣上闻及此事,将我封为一品女侯,功荫三代,要我速速回京。
我看着圣旨,笑意不达眼底。
「是该回去了。」
17
大军抵达京城那天,皇帝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半晌才想起来训斥我们花家狼子野心。
我冷冷一笑。
「狼子野心的是我花争年,但我的父亲和兄长是真真正正敬爱陛下您啊。」
「可惜他们都死在你们的算计中。」
提起父兄,皇帝的面皮白了一瞬,看来他想起当年的事了。
当年先皇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他忌惮父亲功高震主会对还是太子的皇帝造成威胁,便联合蛮族故意做了一个局,要蛮族杀死父亲和兄长。
事成之后,蛮族能得到两个城池和免除十年岁贡。
蛮族自然同意。
父亲和兄长被蛮族逼入绝境时,仍然期待着朝廷会派援军来救他们。
殊不知就是朝廷要他们的命。
一生光明磊落的他们在先皇去世之后,被新皇污了后名,抹去一生功绩,害将军府受了多年的白眼与误会,亲族四散,无人敢接济我和花朝岁。
哪怕从前最拿不出手的女红,也无人敢收。
饿得狠了,便挖花园的草根吃,夜里两个人吐得昏天地暗,险些丧命。
但一想到若是如此死去,花家大仇便再无人能报,那口气便怎么也咽不下去。
皇室罪无可恕。
眼看我已经举起长刀,皇帝看向我身后,眼中骤然一亮。
「蓝弥!救驾!」
话音刚落,他的脑袋咕噜噜滚到地上。
蓝弥对上那还在眨眼的脑袋,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陛下,其实我是花争年的兽人。」
也不知那脑袋听到了没有。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18
我登基做了女皇。
朝堂有人不服,斥我上位不正,我索性便拿他九族开刀,加以雷霆手段革政,产农耕,富地方,与蛮族新王友好往来。
之后便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什么,不过蓝弥还是会偷偷跟我打小报告,说那些大臣老在背后蛐蛐我。
随他们去,毕竟我是个宽容的好皇帝。
他们在背后蛐蛐我,其实我也和花朝岁在被窝里蛐蛐他们呢。
在我登基后不久,兽人与人族开通贸易。
我微服去花朝岁的兽园游玩,顺便给蓝弥选一个可心的雌性孔雀。
台上的雌性孔雀兽人如同选秀一般,一个个高昂着下巴,姿态高贵优雅,不似俗物。
腿长腰细的大美人,我到底有些看痴了。
「蓝弥,可有中意的?」
蓝弥摇了摇头,定定瞧着我:「我不喜欢她们。」
我有些可惜。
据侍官说蓝弥快到发情期了,他作为我第一个孔雀,我不太想亏待他。
一旁的花朝岁提醒我:「或许他喜欢的是跨种族的姑娘。」
我一下明了。
「蓝弥喜欢谁?直接告诉我就是。」
蓝弥头顶的羽冠抖了抖。
「奴不好意思告诉她。」
我:「那你含蓄一些。」
蓝弥的脸更红了。
看这模样,想来真是有心仪的兽人了,我心中泛起老母亲的柔软。
「前面的,挡到我了!」
身后传来一声声抱怨。
我随着他们的视线看向蓝弥,便见他身后尾羽如扇子夸张地朝我般张开,头顶的羽冠因为娇羞而微微颤抖。
蓝弥雪白得早已红透了脸。
哦……
他喜欢的好像是我。
19
再见到乌善,已经是我登基半年后。
我在斗兽场看完比赛,离开时看到斗兽场门口看到一个被拴住的人。
那人佝偻着身子,皮毛混合泥土凝结成一簇簇的,一只被撕碎的狼耳在空气中颤抖着,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他察觉到我的视线,抬头朝我这边看来。
在见到我的那一瞬,乌善激动地流下热泪,「花争年…救救我……」
他在人族世界太久,早已忘记了狼族的规则。
当初他和白蓉蓉回到黑狼谷,叫嚣着要挑战新狼王。
斗兽场有斗兽场的规则,不可致命。
乌善在斗兽场面对的都是被剪了指甲磨去獠牙的家养兽,连自己都有些忘记如何给敌人致命一击。
所以他输得很惨。
他成为黑狼谷最低端的存在,狼狼可欺。
白蓉蓉本来做着狼王妃的梦,一看他如此不堪,又一次离开了他。
至于她去了哪里,这就不得而知了。
有传言说她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杂血前夫,可前夫已带着破壳的孩子们下界历练,人世间多了几个模样奇怪却医术高超的游医。
似狐似鸟,怀有一颗济世心肠。
白蓉蓉终其一生都在寻找他们。
20
我没有救乌善。
他已不值得了。
只是听说乌善一直不肯放弃,他将自己卖进斗兽场打比赛,为的就是赢了之后与我见上一面。
我每日那么多奏折,也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了。
等再想起他来时,已是许多年后。
他身子太差,已经打不了比赛,最后连做看门狗的资格都没有了。
乌善与无主的兽人混在一起,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喝醉了就开始骂我。
好像只骂我。
不骂白蓉蓉。
这一回我实在忍不住,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带着花朝岁去将乌善套上麻袋揍了一顿,并将他扔出了城。
朕的皇城终于清静了。
自我登基后,四海升平,八方宁靖。
一片平和。
我所求,如今都已实现了。
上朝前,我给父亲兄长的牌位上了香,将腰间的黑色佩刀放在了供桌上。
「自我握住这柄长刀时便知道,花家的门楣,该由我来撑起。」
「我做到了。」
「父亲,哥哥,你们可以安息了。」
走出宫门时,蓝弥站在宫门口等着我。
看到我走近,他背后那尾羽又不自觉地缓缓撑开。
他在风中红透了脸。